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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享三月的阿山瑞雪

图片链接 >> http://photo.163.com/openalbum.php?username=jimmy_y&_dir=%2F36155963 终于回到了巴黎,坐上那土的掉渣的巴黎地铁,心中满是回家的温暖。四天以来的欣喜和焦虑,激动和绝望都将暂告一段落。为了纪念那逝我而去的100张珍贵照片,我鼓起了今生最大的勇气决定把这篇游记写完。 第一日(2006年3月12日) 清晨六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,我便意识到前两天连夜制定出来的旅游计划已经基本宣告流产了。当我7点12分赶到巴黎里昂车站时,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目送着那辆我本应在2分钟前登上的TGV列车以300公里的时速甩我而去。好在法国的铁路系统没在这个时候给我以更大的打击,他们二话没说便帮我把票免费换到了下一班车上。10点45分,我的瑞士之旅正式启程。 前一夜仅5个小时的睡眠让我很快就在座位上昏睡过去,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,列车已驶入法瑞边境的汝拉山区。窗外一会艳阳高照,一会飞雪连天。静静的罗讷河与列车相依相随,一直把我们送到了万国之都——日内瓦。走下列车,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这是一次跨国旅行,周围的人们依然用法语交谈,所有的标识依然用法文书写。既便是海关检查,也成了看都不看就任人通行的过场。对大城市没有任何兴趣的我,连火车站都没有出,就换上了另一趟驶往洛伊克(Leuk)的列车。 随便提一下,如果你打算去瑞士旅行的话,一定要在火车站买一张瑞士通(Swiss Pass)。这样一来,瑞士境内90%的火车、长途汽车、市内公交、轮渡你都可以随意乘坐,此外还可以享受各式各样的门票优惠。我就买了一张4日的瑞士青年通(Swiss Youth Pass)。 看了一下瑞士地图,我知道列车即将驶入日内瓦湖区。到处张望着,我焦急不安地期待着她的到来。突然,一片“大海”出现在我的眼前。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,湖面微波凛凛,帆影点点。列车一直沿湖岸行驶,一路上经过了日内瓦和洛桑。殊不知湖边某座不起眼的建筑很可能就是世贸组织,国际奥委会或是国际足联的总部。小城蒙特鲁(Montreux)是日内瓦湖区的最后一站,再往前行,我们就进入阿尔卑斯山区了。用湖光山色这个词来概括这里的风景再合适不过了。威严挺拔的雪山逐一在湖面的尽头现身,亿万年来他们都忠诚地守卫着这位躺在他们怀抱里的睡美人。白皑皑的积雪倒映在湛蓝的湖水中如同天上的朵朵白云,在这海天一色的背景下,一座中世纪的古堡孤独地矗立在雪山脚下,湖水中央,这便是著名的西庸城堡(Château Chillon)。也难怪茜茜公主最爱来这里度假,柴可夫斯基也终能在此写成绝世的天鹅湖。 告别了风光旖旎的日内瓦湖,我开始领略瑞士的阳刚一面。列车行驶在一条狭长的山谷地带,两侧的雪山高耸入云。不知何时,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,放眼望去,天际间唯余莽莽。沉浸在这纯净的白色世界里,我忽然想起了电影《无极》里那个虚构的“雪国”。我想如果地球上真有这样一个地方的话,那一定就在阿尔卑斯山里了。列车不再用法语报站了而换成了德语,这表明我已经进入了瑞士的德语区,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。终于听到了广播“Next halt : Leuk.”意思就是“下一站:洛伊克”。迫不及待地冲下火车去,我要呼吸一口阿尔卑斯山清新的空气。 要把我们从山脚下的洛伊克市(Leuk)送到山顶上的洛伊克巴德(Leukbad)小镇的Shuttle bus早已停在车站外恭候俺的大驾光临。客车沿山路盘旋而上,只见两侧千岩万壑,松海连绵。一座单薄的石拱桥被锲在两山之间,桥下乃是万丈冰崖。不知不觉,我们已经攀升到云端之上。回首俯视,暝暝深林里,岩泉涌动,流水生烟。看前方,夕阳在山尖留下一抹余晖,彷佛一座金色的灯塔矗立在天海中央。行至山顶,雪变小了,云雾逐渐散去,我惊讶的发现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桃花源般的村落。可能是高处不胜寒的缘故吧,这些木屋都紧紧地挤在一起,只留下一条窄窄的小巷子从它们中间穿过。村子安静的有些吓人,我隐约听见有潺潺流水从小巷深处传来,循声探去,我来到一片十米见方的广场,一尊石兽镇守在广场一角,它源源不断的吐出温泉,热气飘散开来,整个广场便被仙雾缭绕。一股寒风袭过,卷落屋顶积雪,也送来铃声阵阵,宛若天上人间。 让我先介绍一下洛伊克巴德(Leukbad)这个小山村吧。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,“bad”在德语里便是“bath”的意思。早在罗马帝国时代,这里就已是著名的温泉胜地了,歌德、莫泊桑都曾到过这里。快要被冻僵的我早就等不及要跳到温泉里了,于是直奔Alpentherme温泉中心,并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泳裤,旋即窜入池中……舒服啊!池水热乎得让我感动,结成冰的鼻涕又融化了。大量的人造气泡从池底涌出,卖力地为我按摩胫骨,疏络血脉。躺在这梦幻般的天池里,我早已不觉人间冷暖。一不小心把脚趾头抬出了水面,我才体会到周围零下10多度的气温。再一摸头发,早已冻结成冰。滚滚上涌的气泡使池水呈现出一派沸腾的景象,蒸气刚刚升腾到我的眼前,便被呼啸而来的寒风一下子卷到九霄之外,灌入浩荡青冥。环视四周的阿尔卑斯雄峰,我不由得赞叹起神奇的大自然来:她用雪山来考验人类的意志和勇气,又拿温泉来犒劳。 泡了两个半小时,手指的皮肤都泡皱了,最后又游了两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泉中心。入夜后的小镇更加安逸,静谧的灯光从一间间木屋里溢出,洒落在路边的积雪上。我醉悠悠地走向车站,乐极生悲的情节也即将上演。到了车站,我才发现我已错过了最后一班下山的客车,而我本应在当晚赶到另一个城市Zermatt。瞬间清醒过来,我开始为留在山上过夜做准备。问了好几家旅店,不是客满就是太贵。这风花雪夜已不再浪漫,倒是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籽扑打在我的脸上来的更为真切。我决定搭便车下山,可是这小山村,连人都不见几个,车就更少了。等了20分钟,我终于迎来了第一辆汽车,有些迟疑,我竟没敢伸手。继续等吧,又过了20分钟,第二辆汽车出现了,然而它飞驰而过,我根本没有机会拦。手、脚、鼻子、耳朵都慢慢地没了知觉,我在心里默念:一定要拦住下一辆车。终于,在等待了将近1个小时以后,我成功地拦下第三辆车。又冷又紧张,我结结巴巴地表明了来意。车主是个中年男子,他正好也要下山,于是热情地为我打开车门。他一直把我送到了Leuk的火车站,我不停地谢谢,他说不用谢,只要你今后也能像这样帮助其他人就可以了。 一个人的站台,一个人的车厢。晚上9点48分,我离开了Leuk,前往Visp。我得在那儿转车去Zermatt。第二轮险情也随即发生:在Visp下车以后我才发现最后一趟去往Zermatt的火车已经收班了!正当我一人傻傻地楞在车站门口时,一群游客模样的人走了过来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我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去Zermatt。也许是我长期以来积攒了太多人品的缘故吧,这帮专门来瑞士滑雪的苏格兰人竟正好也要去Zermatt,而且他们已经订好了出租车。在颇废了一番口舌之后,出租车司机也被我说通了,我幸运万分地搭上了这辆稻草车。临近子夜的时候,我终于赶到了位于瑞意边境上的小镇Zermatt。其实那里的夜晚才刚刚开始。人们白天滑完雪,这会儿正在小酒吧里泡着呢。可惜我暂时没这份闲情雅致,直到青年旅舍的Reception把我的订房信息确认后,我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,放下沉重的背包,开始盘算起第二天的旅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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